第五十三章 卖画

司马光想了想，说道：

“皇上，上一次苏明允下到嘉禾镇查账，并不一定真的弄清楚了帐目的原委，以我对苏明允的了解，他存在被人欺骗的可能!既使没有被骗，微臣的观点不变，坚持恢复祖制，废除新法!”

见司马光坚持自己的旧观点，皇帝本不想再听，因为那些观点司马光已经重述了很多遍，宋神宗早已倒背如流，可既然已经召见，总不能让人家说一句话便走吧？于是宋神宗笑着说：“你说说自己的理由!”

司马光还是老调重谈，什么“青苗法实际让官府变成放货者，层层摊派让老百姓苦不堪言”，“募役法纵容富户逃避劳役，加剧社会不公”等等，等司马光说完，宋神点点头，说道：

“爱卿忠君爱国，始终为国忧心竭虑，可嘉!可嘉!”

说完命人赏赐司马光御笔条幅一幅，端州小砚一方，小龙团茶一锡罐!

司马光大喜过望，赶紧谢主隆恩!明明是苏明允的报告有利于王安石，皇帝怎么赏赐司马光呢？其实很简单，这是平衡之术!哪个帝王都会，宋神宗也深谙此道，这一次召见前，他已经做好打算，要赏赐司马光。

126。

正如前之所叙，范仲淹之子范纯仁现知襄邑县，他和司马光是政治盟友，同属保守派阵营，虽然他并不听命于司马光，但司马光对他还是有相当影响力的。

这一天，范纯仁正在县衙审案子，当地有人揭发一个士绅利用青苗法“代借”牟利，范纯仁对这种案子十分上心，坚决一查到底!

突然，自己的一个随从慌慌张张闯进衙门，冲自己做了一个手势，范纯仁知道肯定是有事!便中止审案。那随从几步凑到范纯仁身边，贴在他耳边说：

“司马光大人派人来了!”

听完他的话，范纯仁一点头，马上起身赶回官邸。

来人是个年轻人，一袭发白的青衫，温文尔雅，颇有读书人的气质，他冲范纯仁一拱手，自我介绍道：

“在下是司马先生的学生，恩师有话要我转达给您！”

说完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札交给范纯仁，那信只是介绍来人的身份，并无其他内容，范纯仁看完信，屏退左右，屋里只剩下他和来人，来人凑到范纯仁耳边，悄声说：

“恩师托在下捎句话给阁下，青苗法的执行事在人为，能急则急，不能急则缓，同样是报效国家我们保守人士以“祖宗之法不可废”为念，只有那祖宗之法才是我们的根本!将来国家昌盛也必依那祖宗之法!”

范纯仁听完来人的话，心中一阵激动，在他看来，翰林学士司马光，不远千里派人叮嘱自己这番话，是对自己最大鼓励、褒奖!说实话，这段话本身并无新意，作为一个保守派的地方官员，虽然现在是王安石新政时期，但在自己的治下，他想尽千方百计抵制青苗、募役等法，当然该干的工作还是要干，只不过有些地方能拖廷就拖延，能不办，就不办!这和林望淮等人，形成鲜明对批!他是及格就行，不求有功，但求无过，但林望淮等人要求是分数越高越好，最好是满分。

但是毕竟现在是王安石新政期间，大多数官员还是支持新法的，至少明面上是这样，范纯仁这样的保守派时常会感到孤独，现在司马光不远千里派学生捎来口信，这让范纯仁颇感温暖。

127。

我请徐隐锋吃了几次鱼，关系倒是更密切，可原始账本之事，他一句不提，明摆着对我还是有戒心，我的拉拢工作还得继续。有一次吃鱼的时候，徐隐锋无意透露，自己喜欢名人字画，而且是个行家，这是一个有用的线索，我能不能送他一副字画，进一步增进感情？

我离京时，带的银两不算少，嘉禾镇恰有一个古玩店，里面还真有不少好东西。那一天，我去选了一副唐朝李思训的山水画，那画不便宜，花了整整一万文，我小心翼翼包裹好画卷，抱在怀里朝徐隐锋家走去。

我已经多次去过徐隐锋家，算是常客，事先不必约见，直接上门就可。当我把李思训的山水图，放在徐隐锋面前，他一阵兴奋，从上到下仔细看了好几遍，突然开口问道：

“老弟，你这画从哪里来的？”

我淡淡一笑，“祖传的，我知道徐兄是个高手，特地拿过来让你掌掌眼，看是不是真画？”

徐隐锋听完我的话，又仔细看了几遍那画，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，最后点点头，“真画！一定是真画！”

我不接他的话，他就如醉如痴沉浸在画里面。过了好大一会，我叹了一口气，有些无奈的说道：“徐兄，看来你是喜欢上了这幅画！”

“啊！什么？”

听完我的话，徐隐锋仿佛受到刺激，从如醉如痴的状态跳了出来！

我趁机说：“徐兄，既然你如此欣赏这幅画，宝剑赠英雄，我不如把画卖给你！说实话，我并不喜欢字画，这画在我手里并无用途。”

“真的吗？”

徐隐锋一脸兴奋，笑着问道。

“你给我五百文！我把画卖给你！”

这时徐隐锋没了半点斯文，匆忙卷起画卷，跑进内室，出来时手里攥着一把铜钱！